揭秘:歼灭 “天下第一旅” 的幕后细节
国民党嫡系将领胡宗南指挥的精锐部队,整编第一师第一旅,训练有素,装备先进。此部队曾作为蒋介石的专属警卫力量,被誉为“蒋家御林军”。胡宗南担任了该旅的首任旅长。
在山西省临汾与浮山之间,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联合太岳军区部队,继闻夏战役的辉煌战绩后,发起了决定性的临浮战役。该战役成功全歼了胡宗南麾下的“天下第一旅”。在此战中,无线电侦听工作对于掌握敌人进攻部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时,我便是参与这一重要工作的主要成员之一。
01、用缴获敌军报话机侦听
1946年7月,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联合太岳军区部分部队,在闻夏战役中成功击溃了敌整编二十七师三十一旅。战斗中,我军缴获了数台美制V-101型无线电报话机,并截获了敌军部分部队的通信台呼号及密语资料。在此背景下,纵队司令员陈赓同志指示,暂缓将报话机用于部队通信,而是专门用于侦听敌军行动。据此,我在7月20日自纵队直属电台调至前方指挥所,专责无线电侦听任务。闻夏战役刚刚落幕,敌胡宗南部数个旅团集结于水头、闻喜一带,不敢轻举妄动。由于我军与敌军距离较近,敌军报话机联络频繁,声音宏大且清晰,我们迅速熟悉了部分报话员和指挥官的口音及讲话特征,为后续侦听工作奠定了基础。
02、获取敌军浮山作战计划要点
8月下旬,我四纵队与太岳军区部队陆续解放了临汾以北的五座县城。紧接着,胡宗南部在晋南地区增派兵力,意图打通同蒲铁路。我四纵队的使命是坚决阻截敌军打通同蒲铁路的企图,并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面对胡宗南部不断北进的态势,战局愈发紧张。若能及时掌握敌军动态,将对战斗产生极大裨益。鉴于此,陈赓司令员对无线电侦听工作极为重视,只要条件允许,陈司令员常常亲自守候在侦听报话机旁。
经过两个月的细心侦听和资料分析,结合我军现有的敌情档案及实战经验,我们通过一轮又一轮的侦听、推测、验证、发现新密语、再推测、再验证的过程,逐步摸清了敌军无线电通讯中涉及指挥官代号、部队标识、兵力配置、行动类型、战场位置等密语的运用规律。尤其是对行动类型和战场位置这类核心密语的破解,使我军能够同步解读敌军通过无线电报话机下达的作战指令,洞悉其作战意图和计划关键。这对全歼胡宗南的“天下第一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9月21日午后,敌整编一师师长罗列,于报话机上以密语向其麾下的一六七旅以及配属的整编二十七师二十七旅发布了进攻浮山的作战指令。鉴于我方已破解了敌方的密语编码,得以迅速解读。罗列首先向位于翼城以北的敌一六七旅旅长李昆岗发布了作战指令,要求其部于翌日攻占浮山县城,并指示其左翼的二十七旅同步发起攻势,强调两旅需紧密协同。继此,罗列又向塔尔山地区的敌二十七旅旅长李久夫下达了作战任务。鉴于二十七旅系罗列指挥体系下的配属部队,罗列在与李久夫的交流中语气更显客气。同时,罗列告知李久夫,翌日将有某部队(即“天下第一旅”)从临汾启程,向浮山进发。该“天下第一旅”系近日自渭南赤水镇调入晋南战区的,其代号在报话机中尚属首次出现,因此当时我方尚不知其为胡宗南的“天下第一旅”,仅知其为一级部队。随后,敌一六七旅的李昆岗与二十七旅的李久夫在报话机上进行了沟通,均复述了罗列的命令,并相互询问次日参战兵力。据悉,敌二十七旅和一六七旅各自投入了四个营兵力。至此,一个由南、西南、西北三路向浮山县发起攻势的兵力部署,虽简略但已清晰无误地呈现出来。
敌情一旦上报,陈赓司令员便迅速赶到。我向陈司令员详细复述了上述情况,并阐述了我对这些密语的个人解读。陈司令员沉思良久,随后表示赞同我的观点,随即起身离去。紧接着,纵队组织了作战会议,陈司令员深入分析了敌我双方的态势,并据此制定了我们的作战计划:由第十三旅与太岳军区部队负责牵制和纠缠敌军第一六七旅与第二十七旅,而我军的第十旅和第十一旅则需在临汾至浮山公路上设伏,全力围歼来犯之敌。各旅旅长接收到作战命令的时间,仅比敌师长罗列向其部队下达进攻令晚了两三个小时。
03、歼灭“天下第一旅”
“从临汾向浮山前进的部队,必须密切关注自身的侧后方安全。”陈司令员在听闻此言后,随口赞赏道:“董钊此言颇具远见。”夜幕降临,一六七旅与二十七旅最终进驻了浮山县城。至此,当日的战斗主要集中在浮山一带。然而,临汾方面的来犯之敌在报话机上始终没有露面,这让我心中不禁焦急起来。因为我军的作战计划是彻底消灭从临汾进犯的敌人。在夜间,我军的作战部队报告称,临汾的敌人已于天黑前抵达临浮公路上的管雀地区,并已潜入我十一旅的隐蔽集结地。随后,我十旅成功切断了敌人的退路,而敌人对此竟毫无察觉。
9月23日的清晨,我一如往常地打开侦听报话机,便立刻捕捉到了敌人密集的通讯信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陌生的呼号。通过审讯夜间在管雀地区战斗中捕获的俘虏,我们得知这些敌人隶属于整编一师一旅二团,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旅”的二团。这才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已成功包围了胡宗南的主力部队——“天下第一旅”。依据我军传回的战况报告,我们迅速掌握了新出现的报话机所属的部队情况,并逐步验证了敌人的密语。敌人第一旅的二团被困于管雀地区,其团长为王亚武;而第一旅的旅部以及一团则被围困在程堰村、合里村一带,旅长黄正诚,一团团长刘玉树。
敌师长罗列在得知“天下第一旅”被我军合围后,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即刻下令浮山驻守的一六七旅和二十七旅火速驰援。敌军发起猛烈的攻势,而我军则坚守阵地,顽强地进行抵抗,战斗异常激烈。当管雀之敌指挥官首次通过报话机与一六七旅和二十七旅取得联系时,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是王亚武”,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傲慢。事后调查发现,王亚武曾在国民党中央军校西安分校担任大队长,在蒋胡军中颇有名气。当日午后,陈赓司令员也在一旁监听报话机,一位王亚武的上级突然询问“蒋先生”的情况。我们的参谋猜测这可能指的是蒋介石的二儿子蒋纬国,紧接着有人声称蒋纬国已经离开了第一旅。我则猜想可能是美国顾问,而陈司令员幽默地回应道:“如果能抓到一个美国顾问,那就太有趣了。”
王亚武在无线电通讯中宣告:“‘蒋先生’已被安置于‘窑洞’之中。”直至后来方始明了,“蒋先生”乃炮兵部队的暗号。当黄昏降临时,我方十一旅对盘踞在管雀的敌军发起了全面攻势。未几,敌方通讯兵在无线电中惊呼:“‘共军’已经攻上来了……团长不在……唉……”此后,无线电中便再无任何声响。
在十一旅痛击管雀敌军之际,我十旅亦向被困于程堰村、合里村周边的敌第一旅旅部和一团发起了全面攻势。我们从侦听报话机中捕捉到了敌旅长黄正诚向师长罗列的连串报告:“共军已控制了村子的绝大部分……现在他们正在进攻我们的庭院……共军已闯入我们的庭院。”我们的司令部人员纷纷聚集在报话机旁,静观“天下第一旅”的末路。突然,报话机陷入沉寂,那时大约是晚上十点半左右。次日午间,被生俘的“天下第一旅”中将旅长黄正诚被带到了纵队司令部,傍晚时分,陈赓司令员亲自接见了这位被俘的将军。据陈司令员事后所述,黄正诚要求我们不要对外播报此次战役的消息,因为第一旅是“胡先生尤为关注的部队,一旦公开,将使胡先生倍感尴尬”。
“该旅原为胡宗南的黄埔系嫡系,全旅装备精良,美械武装,抗战期间始终驻守西北,未曾轻易调动。如今,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这无疑是对蒋介石与胡宗南的一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