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冠军赛开打在即,国乒12将集结无缝衔接瑞典大满贯,薛飞临危顶替梁靖崑抢分争先**
刚过凌晨,首都机场一隅的自助值机区叮叮作响。队员们身着统一外套,推着略显陈旧的大箱子,有个别箱子上还绑着福州航线的陈旧标签。8月5日的这班晨班飞机,不载普通旅客的惺忪困意。国乒主力大队,男女12人,按照计划整队,等候着飞往日本横滨;机票名册上,唯一的例外是薛飞——他前一天才被临时通知顶替梁靖崑。
走廊里低语声不断。陈熠揉了揉脖子,小声和同伴讨论签证卡口的排队队形。她这张外卡来的突兀,临行前还和家里视频了半小时,说等决胜局那怕输了,也要给爸爸带包新口味的芥末脆脆回来。女队报满7人,只有她不是按照积分排上号,但队里没人计较。队医后背的大包,里头装着林高远落选后托人带的按摩枪,说是下场见老友还得“保留队规”。
男队明显更精简一点。林高远因为积分没达到门槛,没能获得横滨冠军赛资格,出发前特意给大伙儿发了个祈福丑照表情包。梁靖崑受伤退赛的事情,是队里昨天才决定的,当时食堂里米饭都结成了疙瘩。薛飞本来还在琢磨要不要报下半年的“街头达人”球馆会员,被召入集训队后一言不发,只有他发球的小动作在等候区走廊悄悄练了好几遍。
前往横滨的旅程并不算遥远,队里没人太担心倒时差。有人在候机座椅上用天津话调侃:这趟飞机睡起来还没个午休实在,都还没来得及刷会儿短视频,飞机就要降落了。旁边的向鹏则正低头研究抽签花名册,嘴里念叨着“别碰见张本智和,先碰王楚钦也不是不能打”,身后走过去的王艺迪一点没注意听,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家横滨老街上的乌冬面馆去年还开不开。
WTT横滨冠军赛8月7日至11日,紧接着,绝大多数主力不歇脚直接转道瑞典,参加积分高达2000分的大满贯。这意味着,两周合计3000分的争夺,说是“弹指一挥间趁热打铁”,可还真就没错。女队的王曼昱、陈梦、孙颖莎几乎都是“不落地续杯”模式,连夜查行程的时候,有人干脆把药膏和家乡菜糍粑直接扔大箱里,好两地通吃。
男线这次参赛气势略显单薄,排行榜老三梁靖崑伤势未愈,原计划是他率队对抗日韩强敌。现在,薛飞顶替出阵,队医背后传来辽宁话:“这小子憋坏了,轮到他闹腾了。”队里讨论抽签结果,有说“头一轮遇小将日本高中生”的,也有支招让队员穿带点亮色的袜子,说是“球台反光怪,分明是玄学”。有个福建来的助理教练,偷偷塞了两个高仿球给薛飞,说东瀛的球弹性比上海产的“滑”一线,动手多黏一会胶水也没人查。
机场外头天灰蒙蒙,河北腔的司机感叹:“打大赛呀,就是年头年尾,家门口没几天。”有球迷穿着印有马龙头像的“龙心不息”T恤早早在候机口等签名,自制标语上还画了颗土豆“压中暑”,说是希望球员不要被日本湿气整感冒。王楚钦远远看到人群,比了个V字手势,话没落地,手机突然弹出一则成都粉丝给他寄来的“吉祥香包”,邮寄单写注释:“保佑不丢分。”
回想起去年横滨同地开赛,丁宁退役时还特地录了段Vlog跟队友打气。老周(器材师)还念叨着那年丢了一个带有刚套胶的小拍子,至今找不回来。谁都知道,这回3000分摆在眼前就跟麻将桌抢杠似的,先手拿下就多点主动。日程紧密到之前训练还在用AI模拟日本选手最新接发技术,队里有人还批评了配乐说太老气。
紧锣密鼓的备战之余,也有点闲话浮现。女队宿舍走廊里,凌晨两点有人敲门借吹风机,理由是电瓶转换插头又坏了。小语总拿东北梗管不住嘴,遭队友用丝袜打了一下。主教练手机备忘录里,球员的生理周期、伤病号、食堂最常点的小炒肉清单、抢注的海外社交账号ID混做一团。队服里有人夹带家乡老腊肉,有人挂着现场买的干花手机壳,说要“赛后送吉祥”。
瑞典大满贯在前头等着,绝大多数主力11日当天下午就得飞,连抬头看机场电子时钟都嫌着急。去年有球员忘带护照,一路奔波到瑞典才发现,还特意请大使馆帮忙补手续。谁家小孩睡觉流口水把签证页糊花的谣言竟然也能在队内小群传火,直到主教练收到图片刚要开口吐槽,才发现是下卧铺的助理白天恶搞。
本次横滨赛场旁边的便利店拉面涨价了100日元,球迷小陶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抱怨便宜饮料没了,比赛当天运气好还碰上了卖旧漫画书的妇女走过,看球队的拉拉队小伙子主动上前搭话,最后以交换钥匙扣收场。还有一位去年见过的日本小孩,今年故意画了个“迷你王曼昱”,现场扔进场地角落,连裁判都乐了。
数据冷知识也不缺。今年赛场安装的新型降噪计分板,嘉宾区斗拱式LED屏,队内还有人把第一场比赛胜率折算成饭补额度,输了得请全队夜宵。上一站冠军奖金兑换汇率还没到位,银行卡填错被扣了点手续费,小芳赛后苦着脸直说东京的烤肉比鱿鱼贵。主力中,被称为“体测小王子”的孙颖莎,这回体脂数据报表还没到,教练一边聊天一边数码表掐秒。
当天下午六点后,航班落地。球员们拖着箱子进驻酒店,楼下自动贩卖机刷不出银联卡,有人花了二百买了瓶快过期的柚子饮,有人还没吃饭,嘴上嘟囔着:横滨的街道比去年热闹,但夜市炸鸡还是贵成“北京一碗小面”。一队小伙结伴去衔场馆线路,走着走着就没影了。
哪怕赛事还没开始,微信群里已经砸满“带走口罩”和“谁把电源线插错”的现场琐事。拐角小便利店老板只会几句汉语:“好球!中国加油!”王楚钦掉了条毛巾,被服务员指着门口的拖鞋笑着比了个手势。大家闹哄哄一阵,天色早早合上窗帘,横滨夏夜湿气里弥漫着松香味。
等赛场的灯光全亮后,酒店前台外墙的小猫就开始晃脑袋,谁家涂黑指甲油的姑娘扯着拉杆箱掉了个小熊钥匙环。天很快亮了,隔壁送牛奶的工人早一步推开大门。在大堂玻璃镜子里,主力队员洗漱后打哈欠,球衣领子没翻整齐,队医的行李箱忘了拉拉链,露出里面半瓶花露水。横滨的清晨,和别人家也没啥不一样——就是比平时多了点胶水味儿跟背包拉链咯咯声。